作者: FYNO (單名逸) 看板: FYNO
標題: [story]我們,分手了。(4)
時間: Tue Apr 13 05:54:50 2004





  雖然她看來帶有那麼一點點的不平凡,但畢竟還是個女孩子,跟著身旁好友說說

  笑笑的,想不到笑容還挺燦爛的。

  「起碼沒瞪著我看就算不幸中的大幸了」,我這麼暗自慶幸著。




  我開始覺得時間走得好慢,沙漏裡的沙根本流不過八字結,我咬著牙玩掉那些一

  點都不適合我的遊戲,然後暗暗地在心底碎碎唸著。

  不知道折騰了多久,手錶上的指針總算是讓我感受到流逝的快感。

  那位名叫fish的班代從第一個圈圈走到我們這個圈圈然後又走到最後一個圈圈,

  「看樣子大家都應該自我介紹過了,小遊戲應該也都玩過了,」她看了看時間,

  「今天的活動就先到這吧,接下來的工作才是我們的軸心,到時候會再通知大家

  的。」




  喔耶!我興奮地想把麥當勞叔叔拔起來又抱又親,總算可以從這個世紀大考驗中

  解脫了!

  只不過才興奮個幾秒,正當我準備踏出門口的時候卻被抓了起來。

  是香腸跟小崴。


  「聽說你剛才煞到妹了?」香腸指著我的鼻子,只差沒把香腸嘴拔起來變身為配

  槍來銬問我。

  我下意識地瞪了下小崴,「是這傢伙說的吧!」

  「我沒有喔!」他把剛要落跑的豬頭給抓了進來,「我只跟豬頭說,他只跟香腸

  說,然後香腸只跟你說。」

  「靠!什麼跟什麼啊,你們是食物鏈嗎?」

  「嘿嘿,反正那個女的長得也不賴,又跟你那麼有緣分,直接衝了啦!」被一隻

  長得像小熊維尼的的天蓬元帥給這麼嗆話,我著實感到十分地可悲。




  小熊維尼長的像天蓬元帥?

  我想,這個人注定可悲,重點不是美與醜的問題。

  是他長的一點都不像人,又像熊又像豬的,起碼說長得像蔡頭還比較人性化點。

  好啦,我捫心自問,其實他人還挺不錯的,只不過跟我們是不同類不同科罷了。




  我甩了甩手,「你們想太多了,只不過差點通過電話就可以有那麼多聯想,」趁

  他們一個不留神我立刻抓住空檔向外狂奔,「我看你們全都被天蓬元帥給同化了

  !」

  一溜煙地跑掉,我才不想跟他們在那邊囉哩八唆的。

  我壓根連想都沒想那麼多,雖然葉翎長得還不錯,但還不至於讓我到失控的地步

  ,起碼我還清楚地知道走回公車站的路。




  六點多的天色不算黑,但假日逛街的人潮足以讓我一個頭兩個大。

  左閃右躲地擠進公車站內,我只能說我很湊巧地地找到了回家的站牌,然後很湊

  巧地看到我旁邊那隻公車站牌下的人,然後又很湊巧地知道她叫作葉翎。

  她的臉上沒有什麼表情,眼光也沒有集中在某點上,但我們的目光就是無法有所

  交集。

  


  一頭烏黑的長髮披掛在背後,髮絲俐落分明,細框眼鏡戴在她的臉上看來格外清

  秀,修長的身態不算高佻,但卻足以讓人為之一亮。

  我的腦神經轉啊轉的,試圖找出清醒的思維,因為我正在猶豫該不該向她打聲招

  呼。

  


  就在我決定放手一搏轉身想開口時,我看見了她的眼光在我身上,她的瞳孔裡有

  我的影子存在。

  我囁了一囁,吞了口不算小的口水,「妳…妳好。」

  不知道是我的聲音過於小聲還是人來人往的喧鬧聲過於大聲,看著我的她並沒有

  接話,取而代之的是個沒有聲響的問號。


「妳知道我是誰吧?」

  「請問你是在跟我說話嗎?」

  我轉了轉近似僵硬的脖子,看看左再看看右,「我想是吧。」

  就在這句話後,沙漏瞬間平置,時間停格了起來。




  難道說我認錯人了?

  不可能啊,白色短袖上衣,Bingo!

  藍色牛仔AB褲,Bingo!

  紅色格式小包包,Bingo!

  最好是集滿三枚Bingo還無法中獎啦!




  「對不起,我沒有印象耶,請問你是…」

  「真的沒有印象?不是才剛從科工館離開嗎?」我向前踏進一步,「妳真的忘

  了?!」這叫做哪門子的記憶力啊?

  難道剛才她被我的那一叫給嚇呆了?

  那我到底該高興還是難過?

  一來是代表她應該已經忘記了剛才我所幹的蠢事。

  二來是顯示出我的存在對她的而言竟然是的渺小,簡直比一隻螞蟻還不如。

  說不定現在一隻螞蟻在我臉上爬啊爬的還有可能會引起她的注意。




「我叫做逸,跟妳一樣都只有單名,有印象了嗎?」

  「好像…」她抬頭望了望天花板,「應該…」她低頭瞧了瞧地上,「忘了。」

  「啊?」不會吧?真的沒有半點印象?

  難道說我對女孩子一點魅力都沒有?連個小小印象都沒辦法停留在腦海裡?

  看來我真的該檢討檢討了,看是要剪個龐克頭還是要留個山羊鬍。

  弄得越屌越好。




  「我…」正打算忍氣吞聲再來次自我介紹的時候,一台公車緩緩駛近隔壁站牌。

  公車額頭上的數字寫著72,而葉翎身前那隻站牌的臉上也寫著72,然後我眼睜睜

  地看著葉翎被後面的人群推進,但卻無法多做些什麼來加深她那有點呆的腦袋。


  「也許是我記憶力太差了,」她向前走進了幾步這麼說著,「我這人就是這樣,

  你不是唯一一個被我忘記的人了。」微微的一笑,彷彿花朵綻放出香氣一般。

「妳有沒有在玩bbs啊?」對著她的背影我拉開了嗓子叫著。

  雖然這一叫並不比剛才在科工館的那一聲差勁多少,但顯然距離已經將我們的對

  話給按下了停止鍵,她在沒有繼續接話的情形下上了車,然後離開了我的視線。




  帶著有點惆悵的思緒,我搭上了緊跟在後的另一台公車。

  因為排在第一個位置,所以我可以選擇車上的任何一個座位。

  機械式地走到了倒數第二排右邊靠窗的位置,這是專屬於我的位置。

  有很多事情人們並不知為何而做,還記得國中課本裡的梁啟超曾經說過,不要為

  了做而做,雖然只能記住片段的意思,但卻一直深植我心,不曾忘掉。

  我愛坐在這個位置從窗內向外望去,觀察著人們的一舉一動。

  譬如那間麵包店今天又在特價什麼麵包。

  譬如這間電影院今天又在上映什麼影片。

  其實觀察很有意義,其實發呆很有感覺,其實有很多行為我們每天都在發生。

  只不過我們都忘了它們的存在,就好像吃飯拉屎一樣的重要但又渺小。

  
  

  吃過晚飯之後,我懶散散地踱回了房間。

  慣性地打開電腦開關,慣性地開啟kkman,然後慣性地進到學校的bbs裡。

  班版上除了那些表面上像是聯絡情感實際上卻是灌水灌到手腕骨折的水文之外,

  還多了篇名叫「大露營流程表」的東東。

  沒想到班長的效率那麼高,今天才剛聯誼完晚上就有所進度產生。

  正準備好好來看看這篇文章時,家裡的電鈴卻突然瘋了似地狂叫起來。

  這時候還會有啥客人?





一打開門就看到有個欠揍又欠扁的傢伙在探頭探腦,「有何貴幹啊?這麼晚來擾

  人清夢是想找死嗎?」

  「你在睡了?」

  「沒啊。」

  「那擾個屁啊!」

  「我爽不行啊!」我捏起鼻子做了個臭氣薰天的手勢,「敢問你這條腐爛又發酸

  的香腸親臨敝舍有何重大之事嗎?」

  「靠!」他從背包裡拿出了一疊看似文件的東西來,「是這個啦!」




  接過那疊文件後,我大略地瀏覽過一遍,「這是什麼?」

  手上的那疊文件印著通訊錄字樣,還有一大堆的空白表格。

  越看越想拿隻筆來玩圈圈叉叉。



「哇靠!你的腦袋是裝了大便嗎?我們兩個都是營火晚會的活動指導人選啊!」

  「什麼時候選的?」

  「昨天。」

  「我在場嗎?」

  「在,是你的提名害我被選上的。」

  「那我咧?」

  「是我的提名害你被選上的。」


  我的頭頂瞬間烏雲密佈了起來,想不到這種一竿子打翻一艘船的事情我竟然沒有

  半點印象。

  現在是流行失憶症嗎?




  一群烏鴉飛過了我們身旁,我拉回我垂在地上的下巴,「所以咧?」

  「班長要我們盡快把練舞人員選齊,這些空白表格是編組用的,然後我們再把人

  員的資料填入通訊欄裡,這樣鉅細靡遺的講解還問你這敝人了解嗎?」

  「應該…」

  「不管你了,我要先走了,你這滿身大便的笨蛋。」連句再見都沒說,香腸迅速

  地消失在我的眼前。

  


  關上門後,我泡了杯咖啡坐在沙發上翻閱著兩個班級的通訊錄。

  自己班的就先不用看了,對於五班女孩子的資料我可就興致盎然不少。



「咦?這不是…」急忙地翻出書櫃下層中那塵封已久的國中畢業紀念冊,「三年

  十五班,果然沒錯,是她,是她!」




  還記得兩年前,那時正值青春年少的國三時期,有一次晚自習剛結束,班上突然

  騷動了起來。


  「快啦阿洪,她要下樓梯了,再不看就沒機會了!」阿洪是我一個很要好的同學

  ,功課很好,尤其是數學,他每個牌子的教科書都有蒐集,簡直就像在蒐集郵票

  一樣。

  在我的印象中,從國一開始他就一直暗戀著一個別班的女同學,而那晚那名女同

  學正好經過我們教室外,三五好友不得不吆喝著趕他去看。

  畢竟那個時候能站在一旁多少偷看個三兩眼就已經是件不容易的事情了,更遑論

  這次的機會就像是隻煮熟的鴨子,可不能讓它給飛了。

  雖然後來我們什麼也沒看到,只瞥到了她的背影,長得是什麼模樣連個鳥都沒看

  見,但烏黑長髮披肩的背影卻讓我留下了相當深刻的印象。

  那長髮很美,雖然稱不上動人,但卻在燈光的照耀下顯得十分有型。




熱咖啡的煙霧飄過眼前,我看見了相同區名的地址浮現其上。

  沒錯,一定是的,我可以百分之九十九點九九九地肯定那令我留下深刻印象的女

  同學就是眼前通訊錄上的「她」。

  相同的名字,沒變的長髮,那名曾經在我腦海中烙下深印的女同學:就是葉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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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說零與零之間並不悲觀
而是充滿可能性
但A面的零永遠都不翻面
B面的零要何時才能順利讓邱比特聽到它的心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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