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 FYNO (單名逸) 看板: FYNO
標題: [story]我們,分手了。(5)
時間: Fri May 7 04:12:29 2004





  窗外的天空看來耀眼沒多久,我卻直揉著眼皮忙進忙出地被趕著出門上課。

  誰叫我昨天手癢拿出國中的畢業紀念冊,太久沒看的結果造成我像是自律神經失

  調般地把國小甚至幼稚園的畢業證書都給細細回味完畢。

  直到我睡死在沙發上也完全不知。




  早上四堂課至少有三堂課我是完全趴著上完的,剩餘的一節課我簡直可以用「好

  死歹活」來形容。

  一點都不為過。


  「喂喂,起床了啦!都已經下課快十分鐘了你還在睡!小胖他們說要去電腦教室

  打BBS,一起去啦!」香腸拖著我的身子直往外拖去。

  「好啦好啦,不要拖著我,我自己會走!」甩開香腸的臭手,我有氣無力地跟在

  他們的身後向電腦教室走去。




  對於這樣瘋狂於BBS灌水的人我們直呼叫「灌水大隊」。

  為什麼要叫做消防大隊?

  為什麼不叫做警察大隊?

  為什麼不叫做環保大隊?

  因為只有消防大隊會拿著水管灑出強力水柱,就跟我們會到處亂灑灌水文一樣地

  強力。

  只不過我們的行為有時候瘋狂了些,甚至到了一發不可收拾的地步。




  「喂,你知不知道葉翎的ID啊?她有在玩BBS吧,要不要我幫你查查呀?」

  「你什麼時候變得那麼好心又主動了?」

  「怎麼這麼說咧?我一直都是個熱心助人的好人啊!」

  「最好是。」

  「那你到底知不知道她的ID啊?」

  「我怎麼會知道嘛!」

  「那我只好一個一個問囉!」

  「什麼叫做一個一個問?」我眼睛瞪個半大,心想這傢伙該不會是想在這個站上

  一個一個找人問吧?

  「去問她們班的人啊,好歹我也有去她們班版看過了,知道幾個同學的ID。」

  好險不是想把學校的臉給丟出去,我在心中暗暗嘆了口氣,「隨你吧,我倒是沒

  多大興趣。」




  問人家ID幹嘛?想跟人家相親?還是想問人家有沒有男朋友?

  誰管那麼多啊!又不是聯誼完就要結為連理了,難不成還得準備拋個繡球不成?


  「請問,你是謝逸嗎?」突然一個訊息在螢幕上亮了起來。

  我看了看ID,lefr,這是誰?我應該不認識個人吧?難不成是香腸想玩我?

  我瞥了瞥香腸的螢幕,「並不是啊…」

  「幹嘛?」香腸一臉狐疑地盯著我,好像我臉上寫了個幹字一樣。

  「唔…沒事。」




  「你好,我是謝逸沒錯,那敢問你又是…」這到底是何許人也?為什麼會知道我

  的名字?在網路上面看到這樣的訊息真的會讓人感覺彷彿置身懸案中,下一秒會

  發生什麼事情任天也無法知曉。

  「我是葉翎。」

  啥?有沒有搞錯啊?才剛說要找妳的ID妳就乖乖地跑出來了,難不成我的身上被

  偷放了個竊聽器?

  好吧,我電影看太多了。




  「我可以問妳件事情嗎?」

  「要問什麼?」

  「為什麼妳知道我是誰?」

  「什麼?」

  是我打錯字了嗎?這個問題很簡潔扼要吧?

  「我說,為什麼妳知道我是誰?」這次總不會有錯了吧?

  「是你一個叫香腸的同學告訴我的啊,他沒告訴你嗎?」


  我一個轉頭想抓住香腸,沒想到他老早就逃之夭夭了。

  這個死傢伙,最好是手腳那麼迅速,不幫他報名運動會的田徑項目我誓不為人!




  「喔,有啦,是我忘記了。」好吧,我能怎麼辦?死馬當活馬醫再把那條香腸烤

  來吃算了。

  「沒關係。」

  正當我提起勇氣想問她有關國中的事情時,學校的鐘聲冷不防鑽進了我的耳裡。

  電腦教室裡的同學一陣慌亂地拉椅關電源,我自然也不可能繼續掛著,草草地向

  葉翎道了聲再見,我也跟著關上了電源。

  只不過在關上螢幕的瞬間,我看見了她的暱稱,「零與零之間」。




  「零與零之間」,好深奧的感覺,至少當時的我想不透,就連現在躺在床上仰望

  天花板的我也一時無解,搞得我神經錯亂連覺也不用睡了。

  這樣的一個句子到底蘊含著什麼意思?

  無聊瞎掰的一時之作?

  回憶賦予的深痛傷痕?

  也許只是我腦中多餘的細胞發神經吧,都快筋攣了。





「鈴~」一個人發呆怔在床上的時候真的很容易被嚇到,就連通電話也可以輕易

  地攻破半顆心臟裡的紅血球。



「幹嘛啦,現在都幾點了還不睡,如果是想打電話叫我起床尿尿那你已經失敗了

  。」電話螢幕上顯示的號碼都已經熟到可以當作我家號碼使用了。

「靠夭啊,你是有病嗎?」

  「靠你的夭啦!有屁快放。」

  「明天中午要抽籤決定練舞分組,記得把我上次給你的那些東西帶來,不要忘了

  。」

  「就這樣?」

  「那不然你還想怎樣?」

  「去死!」一把摔上電話,這條死香腸真的很欠人扁,那麼晚打電話來萬一吵醒

  我媽,她可又要質問我看是不是交新女友了。


  
  
  中午一轉眼就到了,班長站在講台上公佈著練舞編組的相關事項,我和香腸好整

  以暇地趴在一旁待機。

「怎麼講那麼久啊?我想要吃飯了啦!」我不耐煩地說著。

「放心,就快編完了,而且我們還會幫你黑箱作業。」


「什麼黑箱作業?」事情似乎有些不太對勁,好像有什麼陰謀黑洞等著我跳進去

  一樣。




  黑箱?

  現在是在搞選舉嗎?還動用到黑箱這種手段,我可已經八百年沒選過班級幹部了

  ,自從國小四年級當過排長被老師用水管抽過手掌之後就再也沒動過這種念頭。

  而且那次被處罰的原因只是因為:聯絡簿收不齊。

  最好是別人家的聯絡簿掉到馬桶裡還在晾乾沒帶來學校就是排長的責任啦!

  難道他家馬桶不通我也得去幫他修理嗎?

  好一個沒天理的瘋子老師。





「就是翎嘛,我們會把你跟她編在同一組,到時候近水樓臺先得月能不奏效嗎?

  我話先說在前頭,不準你感謝我。」

  「你今天早上出門有被公車撞到嗎?」

  「沒啊,被撞到現在還能站在這跟你說話嗎?你當我是鬼啊!」

  「要不然你是白痴嗎?誰會想跟你道謝啊?」我狠狠地瞪著他,「是誰准你黑我

  箱的?你覺得好玩我可一點都不覺得,這樣的黑箱萬一被人知道了我可會被當成

  變態。」


「別擔心,就這樣啦,給你的好機會可不要白白浪費了!」香腸一溜煙地衝入人

  群中開始幫忙編組,看來他逃跑的功力又更上一層樓了。




  不知為何,看著班上騷動不已的同學,我的瞳孔內所出現的影像竟是草原上豺狼

  追捕野兔那殺氣騰騰的可怖。

  說是編組根本名過其實,還不如說是百貨公司歲末大出清時,聚集在各個專櫃前

  那成群結隊的主婦們為了搶挑便宜貨,甚至不惜開口叫囂破罵,相較之下,眼前

  的激烈爭奪一點也不輸給那些犧牲色相的主婦群們。

  簡直就是餓虎撲羊,咩咩咩。





距離排演練舞的日子一天天地逼近,我們這群負責指導的同學也就越密集地討論

  其相關事項,深怕趕不上活動時間。

這天照舊開了會,但才剛結束香腸卻急急忙忙地拉住了我。


  「那個…葉翎好像知道我們黑箱作業的事情了。」


果然,我最擔心的事情還是發生了,「她怎麼會知道的?她一定很生氣吧?這下

  真的遭了,她一定會以為是我故意要你們黑箱的,真的糗大了…」我使勁吃奶的

  力氣發狠地給了香腸一拳,「他媽的,都是你害的!」


「靠夭,你來真的喔!」他揉了揉那看來不用多久就會瘀青的手臂,「不要想得

  那麼複雜啦!大不了我們重分,反正離正式練舞還有一段時間,分組又不會花多

  少時間,看我的,我一定幫你搞定!」

  「搞個屁啊!每次都說會搞定,搞到後來都會死定。」

  「那你到底相不相信我?」

  「不相信。」我看著他,雙手撐在一旁的桌子上,「可是婁子是你捅的,我給你

  最後一次機會,沒搞定就換你死定!」




  結束了不算愉快的對話,踏出紅樓後的我發覺原本晴朗的天空竟然變成了漆黑的

  烏鴉,看來不加緊回家的腳程不行。

  真沒想到艷陽高照之後就讓烏雲遮天接踵而至,高雄的天氣什麼時候變得那麼戲

  劇化了?


回家的路途上雨勢並沒有停歇的徵兆,反而越下越大,才剛下公車就被陷在公車

  亭裡動彈不得,家裡的人又都去參加表姊的婚禮了,搞什麼啊?嘖嘖嘖…

公車一台接著一台經過,滂沱的雨勢惹得我心裡乾著急。

  


  正當我瞪著眼乾發呆的時候,突然一台公車疾駛而過,大攤的泥水狂噴上身,「

  靠!搞什麼啊,嫌路太小嗎?開得那麼近,司機眼睛是瞎了還是被屎黏住了?」

  正當我還在破口大罵時,耳邊突然傳來一句似熟非熟的聲音。


「你還好吧?」


我像是中邪似地胡亂拍著身上那已變成咖啡顏色的制服,「怎麼是妳?妳怎麼會

  在這?」想不到葉翎竟然站會出現在這。

  而且她臉上的表情不時地透露出我此刻的蠢樣。


「我家就在這附近,剛下公車,你呢?怎麼會搞成這個樣子?又是泥漿又是雨水

  的,喏~這包面紙給你擦吧。」


我接過面紙,「謝謝,我家也住在這附近,不過還要再過去些,本來打算等雨小

  一點再一口氣跑回家的,沒想到雨勢還沒變小倒先被妳搭的這台臭公車給弄慘了

  。」

「又不是我的錯。」沒想到她噘起了嘴,那樣子還挺俏皮的。




  一身狼狽的我不停地擦拭著上衣,握著面紙的感覺有些窩心。

  沒想到這種慘無人道的下場還能有如此的喜悅客串。

  看到葉翎盯著我瞧,手裡的動作忽然遲鈍了起來,難道這就叫做害羞?

  像是忽然想起了什麼,我放下了手上的面紙,「那個…關於分組的事情我向妳說

  聲抱歉,他們只是惡作劇並沒有任何意思,還請妳別太在意,真的很不好意思。

  」我低著頭不敢直視她。


「沒關係,我已經忘記這件事了,過去就讓它過去吧。」她的語氣很冷淡,絲毫

  感覺不出一點怒悅之色。




  總覺得我的話有講跟沒講一樣,真他媽的怨恨自己的無能。

  看看斗大的雨滴也轉而紛飛起來,該是找個好藉口結束這場鬧劇的時候了。


  「總之很抱歉就是了,我看雨也小了,我也該走了,」在轉身作勢要走時,我又

  回了個頭,「對了,謝謝妳的面紙,下次有機會再還妳,byebye。」

「不客氣,再見。」她撐起了傘往反方向走去。


  回頭的我並沒有把頭給轉回去,她的背影看來有些感覺。

  只不過那種感覺我說不出來,不,應該說是我找不到好的形容詞來描述那奇妙的

  境界。

  也許她真的還挺不錯美的,只不過現在的我還不知道什麼叫初戀的滋味。

  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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惡魔的微笑總是冷淡
不是因為他無情
只是用錯方式來面對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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